54 年的坚守

本报记者 田 霖
 

　　山焦西山太原选煤厂有这样一位老人：他不是理发师，却拿起推子、剪刀，为人们义务理发54年；他没有固定的理发店，但凭自己的双手和热心，开出了一个流动的爱心理发店。他叫辛来保，2016年，被评为省属国有企业“助人为乐模范”。
　　早上9点，75岁的辛来保收拾好电推子、薄发剪刀、齿梳和刮脸刀，出了家门。今天是月末，按照惯例，他要去太原选煤厂社区服务站为老人和附近的村民免费理发。从家到社区服务站不是很远，但是连续的两个坡让辛来保有些微喘。刚到服务站楼前，就有熟人打招呼：“我们在这很久了，就等您来呢。”简单休整后，他拿出工具开始理发。辛来保虽然年过古稀，但是木梳、剪刀、推子、剃刀各种工具用起来还是是得心应手，比起专业的理发师毫不逊色。老人们往往都不需提要求，一个熨帖的发型就理好了。这么多年，由辛来保理过发的人们对他的手艺都称赞不已，而他的“发友”则覆盖了从初生婴儿到耄耋老人各个年龄段。
　　今年已经是辛来保义务理发的第54个年头，来社区服务站理发的不是厂里的老同事，就是邻村的老乡亲。对于辛来保来说，理发是件快乐的事情，他享受与老伙伴们相处的时间。理发时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，他的手常感到发酸。尤其在这初夏时节，辛来保的脑门上也慢慢沁出了汗珠。理发是个细致活，即便在缓口气的功夫里，辛师傅也不多言语。忙碌整个上午，辛师傅一共为十多个人理了发。即便站得腰酸腿涨，他也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。辛师傅告诉我们，理发的公益活动，每月共有三次，累并快乐着。
　　辛来保是太原选煤厂的退休职工。1962年，他在部队里自学了理发并且开始为战友义务理发。退伍后来到选煤厂工作，那时厂里总共一千多人，但只有一个理发店。工作之余，辛师傅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，开始给工友免费理发。“那个时候工作紧张，可就那样我也给他们理，下班给他们理，节假日也理，就这个理发的围布也三十年了，你看补丁摞补丁的。”辛来保说道。
　　学习理发的最初是出于爱好，但连辛来保自己也未曾想到，自己的后半生却和手中的理发刀具成了老朋友。1997年，辛来保从太原选煤厂退休。退休后的他，开始谋划成立一个社区的理发志愿队，计划组织一月三次、定期定点的公益理发活动。很快，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，陆续有八九个人加入了这个志愿队。义务理发的活动很辛苦，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，常常忙不过来。辛来保将行动不便的老人记在了本子上，定期到他们家中为他们理发。就这样，他还经常临时被老人们叫去家中，辛来保的老伴韩玉英笑称：“他这是打游击。”
　　临近端午，辛来保的家里飘来粽子的清香。韩玉英告诉我们，辛师傅成天在外面，自己只好掌家。“老辛是个热心人，谁打电话叫他剪头发他都去，啥时候叫啥时候去。有时候我都快做好中饭了，他就走了。理完这家就去那家，几家下来都不知道几点了。他不仅自己热心，还动员我。”韩玉英笑着说。对于丈夫的公益工作她是支持的，但也免不了担心他的身体。辛来保每次去理发，远的坐公交，近的骑自行车，风雨无阻。老伴尝试阻止过，但辛来保的回答从来都是“可是人家叫我了，我必须去帮忙”。
　　理发的工作看起来平常，但在辛来保心里，这是头等大事。2008年，厂里职工陈俊卿的父亲因突发疾病住院，按时入户理发的辛来保扑了个空。得知老朋友住院的消息后，辛来保便将理发的场所换到了病房里。老人躺在病床上不能动，辛来保就躺着理，抱在怀里理。让陈俊卿感动的是她父亲离世那天，辛来保不请自来，为她父亲最后一次理发。理完发，还细致地擦擦脸，刮刮胡子，让其干干净净地离开。
　　2014年，辛来保因腰椎间盘突出和腿部拉伤住院。老伴韩玉英想趁此劝他放弃，可是辛师傅自己看着小本上写着的到期剪发的名单，内心依然不舍。回家后不久，他就按着小本，又继续自己的公益事业。虽然辛来保依然会感到腰疼腿疼，可他腿疼的时候装不疼，腰疼的时候就贴膏药，硬是继续坚持。
　　志愿队的同伴年龄都比较大，因身体原因，前后也有几名队员退出，但有一个人始终跟着他，这个人就是江明海。已年逾八旬的江明海，在2004年时还完全是个门外汉。因当时一句玩笑话而跟着辛来保学理发的他，现在已锻炼成为队伍中的精兵。江明海告诉我们，辛来保的教学是手把手细致地教，“他教我拿梳子，这个也有讲究。你看有的头发，挺贴头皮，理不了。你就得攥着梳子往起挑，捻着这个梳子，捻起来才能理上。就这点技巧，时间短了就掌握不了，还得总结经验。”在辛来保身上，江明海不仅学到了理发的技艺，更感受到他令人钦佩的奉献精神和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。
　　凭着这份坚持，辛来保将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做成了横跨半个世纪的伟大事业。然而，辛来保却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，给居民理理发、打扫社区、养护树木这些小事也不值得宣传。“我是老党员了，党员就应该为大家服务。这个快乐是用钱买不到的，选煤厂塑造了我，养育了我，我就得回馈。只要我走得动，我就要一直理下去。”他坚定地说道。